文/依依
錢明拍攝
我們都是落入凡塵的過客,在流年歲月里浸染了不同的色彩,有人對過往戀戀不忘,有人對還沒有發(fā)生即將發(fā)生的未來心存幻想,而活在當下,在當下活出自己喜歡的色彩,僅僅成了一句話而已,一句敷衍自己,也敷衍別人的印著美麗標簽的話語。
我沒有燦若星火的過去可以追溯,也沒前程似錦,唯有當前桌上的綠蘿,還有那不曾翻閱的書籍。有人說,文字可以療傷,文字還可以讓人失憶,活在文字的海洋里,可以自由游弋,也可以隨意拼湊,沒有誰侵略你的領地,也沒有誰闖入你的國度,在你自己營造的那個安全而溫馨的環(huán)境里坐享人生樂趣,看繁華煙柳城最后的落寞,賞煙雨江南最后的暖意,嘆茫茫戈壁最后的粗糲。
有人說,你不是一個柔情的女子,也不是左右逢源、八面瓏玲的女子,而是一個棱角分明,且還有鋒芒畢露嫌疑的女子。甚至有言者,你是前世被人遺棄的在沙洲上的一塊頑石,雖得靈性,可倔強冷傲的秉性依然存于心間,有傲視群雄的冷眼,也有乖張跋扈的孤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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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,和友人閑聊,說到有關鵝卵石和風化石的區(qū)別,他說,鵝卵石光滑圓潤,可以鋪陳路面,也可以擲入魚缸,有實用價值和觀賞價值,而風化石脆弱不堪,裂層層出不窮,一碰即碎,邊邊角角滋生的鱗片,不甚注意還會扎手扎腳,毫無用途。是啊,有些東西看上去是毫無用途,有些東西價值不菲,而人人爭相得之。其實不管是鵝卵石還是風化石,在他們身上是歲月留下的痕跡,是歲月賜予的禮物,不同的格局、不同的色澤、不同的價值,固然有他們存在的意義和存在的真相。
而我只愿活出我自己喜歡的色彩,并不討所有人的歡心,他交給我的圓潤,教給我的逢源,在我這里毫無用處。我記得,女作家晚晴曾回憶自己八歲那年,她的姑姑給她在上海買了一條鵝黃色的真絲繡花連衣裙,在80年代有這么一條娃娃領、公主泡泡袖的連衣裙足以秒殺所有的衣服,晚晴是愛不釋手,也只穿上在別的小朋友面前轉(zhuǎn)了一圈便脫下,把心愛的連衣裙平整的放回了衣櫥,連續(xù)一個月,每天都只是看上一眼,便覺心也滿足。而她的鄰居阿姨要帶自己的女兒去喝喜酒,沒有合適的衣服,便開口跟晚晴相借,晚晴是怎么也不愿意把這條視如珍寶的裙子借給鄰居阿姨,而鄰居阿姨就責備晚晴說:“哎呀,你也太小氣,只是借去穿一天而已,完了就洗干凈還給你?!蓖砬绲哪赣H自然不肯別人說她的女兒小氣,于是就把裙子奉獻了鄰居阿姨,而當鄰居阿姨歸還裙子的時候又說“喏,還給你,一條裙子有什么好稀奇的,這么小氣,一點也不像你的父母,一點都不討人喜歡?!眰牡耐砬绫慊鼐戳肃従影⒁桃痪洹澳悴幌矚g我,我感到很榮幸,正好我也不喜歡你”。結(jié)果晚晴被她的母親恨恨的罵了一頓,晚晴反而覺得舒坦多了,因為她覺得對于有些人,你要不斷犧牲自己的利益,去滿足他們的需求,才能得到好臉色或者一句言不由衷的感謝,一旦哪次沒有滿足,他們就會加倍地傷害你,有些人,注定取悅不了,更加沒有必要取悅。如果不取悅便是不討人喜歡,這是不是有點牽強,有些人,取悅不了,索性放棄,活出自己該有的色彩,就算色彩刺眼,那也是屬于你的。
錢明拍攝
并非讓你活得絕世孤傲,活得離群索居,而是要活出一株草的堅毅,一朵花的嫵媚,甚至一桿竹的清瘦,一株梅的冷峻,一顆松的挺拔,這都是你站立的姿勢,是你存于人世的容貌,沒有人可以代替,沒有人可以復制,唯有你自己。別人喜歡煙花三月,而你喜愛雪域草原,別人喜歡煙柳雨巷,而你喜歡飛塵黃沙,別人是臨水照花人,而你是策馬奔騰者,別人如蓮一生,而你如松一世。
活給自己看,即使空靈的舞臺沒有觀眾,你也是自己最好的觀眾,就算嘗盡了千帆,洞察了世事,也給自己一片星空、一個燦爛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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